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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國環境會計仍處于理論研究階段,在會計確認、計量、披露等方面,許多理論還不成熟。筆者對生態環境、自然資源問題一知半解,僅從會計視角提出自己的看法,以饗讀者。
關于環境會計的概念
有學者認為,環境會計也稱綠色會計,是以多種計量單位,運用會計學的基本原理和方法,反映特定經濟主體的經濟活動對人類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的影響,是環境學、社會學、經濟資源學和會計學有機結合的產物。
環境會計在加拿大、美國、歐洲最初是以企業自發披露環境信息開始建立的。美國及西方發達國家是資本主義國家,這些國家的私人企業擁有一定的自然資源,而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企業并不擁有自然資源的所有權,只有開采權(使用權)。雖然企業是自然資源的主要使用者和受益者,也是環境污染的主要來源,但如果將環境會計僅限定于“企業”,仍然不能抑制地方政府追求GDP,過度消耗自然資源的行為。我國建立環境會計是由政府推動的,必須由政府首先建立環境會計,才能推動企業建立環境會計。作為環境會計的核算主體的企業,應該是廣義的企業。環境會計的建立需要一個過程,短期內難以全覆蓋各經濟主體,必須通過法律法規予以規定。
筆者結合業界人士的各種觀點,得出自己對環境會計的定義。筆者認為,環境會計也稱綠色會計,是以會計學的基本理論和方法為基礎,以有關環境法律、法規為依據,以貨幣為主要計量單位,對特定經濟主體業務活動涉及的環境要素進行確認、計量和報告的會計。
關于環境會計的目標
大多數學者都強調環境保護的重要性和環境效益,這是不言而喻的。我國是發展中國家,我們追求的是經濟效益與環境效益的協調發展,追求的是長遠整體利益和社會責任。我們既不能為經濟發展而犧牲資源環境,也不能為了保護資源環境而延緩經濟發展速度,我們也不能通過環境會計核算使企業全面虧損,而是要引導企業重視環境支出和環境成本,通過科學規劃管理,盡量減少環境成本費用,增強企業發展后勁。
關于環境會計的要素
1999年聯合國國家會計第15次會議討論通過的《環境會計和報告的立場報告》,將環境會計要素分為環境資產、環境負債、環境成本,有的學者分為環境資產、環境費用、環境效益,還有的學者分為環境資產、環境負債、環境資本、環境成本費用、環境收益、環境利潤和環保基金等。筆者認為,環境會計主要要素為環境成本費用、環境收益、環境負債。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國家是自然資源的擁有者,企業只有使用權,因此,自然資源作為企業資產核算不符合嚴格意義上資產的定義,即使定義為資產,也只是企業所“控制”的無形的自然資源或資本化支出,譬如,土地使用權、開采支出、資產開采權、排污許可證等。因此,自然資源只能作為政府資產和資本,企業不存在環境資產和環境資本。大多數學者認為“環境會計是以自然資源如何補償為中心展開的會計”,也就是環境會計的核算對象僅為“環境成本和費用”,那企業預期可能發生的與環境破壞有關的責任如何反映?而政府進行環境保護和治理所產生的收益又如何核算?
關于環境會計的確認
資源環境的涵蓋的范圍十分廣泛,包括土地、森林、草原、海洋、湖泊、山川、河流、礦產、人文歷史等自然資源以及生態、物種、污染、氣候等環境要素。如果將這些要素都作為政府或企業會計要素加以確認,這些特定會計主體將難以接受。
筆者建議,應由國家界定各相關會計主體環境會計確認范圍。一是相關性,對于非會計主體業務活動所產生的對資源環境的影響暫時不予考慮;二是僅限定可進行商品性開發的自然資源、已經存在或預期可能發生的與環境破壞有關的損失;三是可控性,即會計主體發生的對資源環境的影響必須是會計主體可控的,不可控的成本費用不予考慮;四是考慮導致會計主體未來經濟利益流入流出企業的現實性和可能性,不具備現實可能性的會計要素暫時不予考慮。
關于環境會計的計量
資源環境的價值計量比較復雜,短期內難以突破。一是資源環境具有多樣性價值,如經濟價值、生存價值、旅游價值、科研價值、生命價值、美學價值,但是從經濟學的角度看,可能并無價值;二是資源環境的價值并不完全取決于人類的經濟開采和利用,經濟主體使用資源環境往往沒有參考的市場價值,更多地表現為“外部性”的非市場價值;三是資源環境更多地是反映存量價值增減變動,表現為物質形態,而不是資金運動。這樣,企業業務活動對環境因素的影響可能采用非貨幣計量形式,因為環境收益是短期內不易估計的,環境成本也不一定能夠全部內在化。
中國環境科學學會舉辦的首期《環境績效評估及審計實務高級研修班》對環境會計的計量推介了市場法(直接市場法、替代市場法、假想市場法)、現值法、成本法。筆者檢索了環境會計的研究成果,有的學者又提出機會成本法、預防性支出法、疾病成本法和人力資本法以及生產率變動法。而我國《企業會計準則》允許采用的計量方法包括歷史成本、重置成本、可變現凈值、現值、公允價值等多種計量方法。
筆者認為,應當主要采用市場法、現值法、成本法、機會成本法、公允價值法,而替代市場法、假想市場法、預防性支出法、疾病成本法、人力資本法以及生產率變動法不易形成統一計量標準,短期內不具備可操作性。
關于環境會計的記錄
有業界人士提出:“企業可以采取‘雙軌制’,建立‘兩本賬’意見:一為現行的會計核算體系正式賬簿,二為探索性綠色會計核算體系補充賬簿。”
有句哲言道:“米可果腹,沙可蓋屋,但二者摻到一起,價值全無。” 筆者認為,如果將環境會計納入現行財務會計核算體系,由于環境會計對傳統的財務會計的會計主體、持續經營和貨幣計量提出了新的含義,對傳統的財務會計的核算原則提出了挑戰,在會計目標、核算對象、計量方式、核算方法上也存在差異,這樣容易導致傳統財務會計的核算指標難于理解;如果環境會計單獨設賬核算,又使企業會計成為“兩本賬”,每個部門都強調各自的職責而單獨核算,違背了我國建立統一會計制度的初衷。譬如,開發利用新技術、新工藝、新材料、新能源所取得的收入等是屬于環境會計里的環境效益呢,還是屬于高新技術企業的高新技術收入呢?環境研究開發費用是屬于環境會計里的環境費用呢,還是屬于高新技術企業的研發費用呢?企業環境會計與國民經濟核算體系銜接的核算實際上類似于統計臺賬,因此筆者主張環境會計暫不納入日常的會計核算體系,只進行輔助備查核算。
關于環境會計信息的披露
有的學者主張在原有財務報表中增加綠色會計諸因素的揭示與披露;也有的學者主張增加表外信息披露,在財務報表附注中說明;還有的學者主張編制獨立的環境財務報表和獨立的環境報告。
筆者認為,基于環境會計與傳統的財務會計的差異,融合在一起核算和反映是不恰當的編制;獨立的環境財務報表的條件也不成熟。首先,環境財務報表不應包括環境資產負債表,因為企業不存在環境資產和環境資本,只有環境成本費用、環境收益和環境負債,而國外對企業的社會責任有采用第四種報表,單獨編制增值表或社會責任表的做法。其次,筆者注意到十三大報告中并沒有要求企業編制自然資源資產負債表,短時間內要求企業編制自然資源資產負債表一時難以接受。
筆者主張,環境會計僅圍繞環境收益開展核算,編制獨立的環境效益表,必要時可以編制企業利潤表與環境效益對照表,也可以用文字、表格、流程圖的形式說明會計主體對生態環境造成的影響、損害。
關于環境會計的缺陷
我們不能企圖通過環境會計解決一切環境問題,還必須采用補貼、征稅、收費和排放權交易制度等多種手段和方法,譬如,居民亂倒垃圾、燃放鞭炮,只能通過征收資源環境稅加以解決。環境會計擴展了現行成本的內涵,增加了環境資源成本。環境費用可以是由企業的經營活動產生,也可以是由其他非經營活動所產生的。按照現行稅法的規定,企業的經濟活動對周邊環境所做出的補償,甚至企業為改善環境所進行的植樹綠化,修改廠外道路的支出都不能在稅前列支。至于由非會計主體經營活動所產生的與環境治理等活動相關的費用,更不能在稅前列支,則企業對建立環境會計的動力不足。
關于建立環境會計的途徑
建立環境會計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不可一蹴而就,應分步驟、有計劃地推進環。從推行范圍上看,可先從污染嚴重和國家重點建設的企業或行業開始,譬如煤礦、燃料、石油、化工、電鍍、橡膠、塑料、造紙、生物制藥、食品、紡織、服裝、毛皮等重污染行業以及高新技術企業,然后逐步過渡到全部行業。可先行在國有企業、上市公司試點,重點披露國家規定的環保標準是否達到,以及環保投資與支出、環境污染罰款損失、各種環境負債及環保改進措施等環境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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